李婴夙这个人像是一团泥似的,什么招数往他身上招呼,他都全盘接收,半点不拒绝。明知饭菜里全是泻药,他还是照常吃,照常跑茅房,从来不气恼。和陆凝说话,不管她如何刺激,他也都是笑眯眯的,仿佛当真情深义重,一双桃花眼里满满都是温柔。这样一对比,反而显得陆凝有些不近人情。就如小两口闹脾气,他是包容宠溺的相公,而她则是无理取闹的娘子。
这个比喻,一开始是洛府某个家丁说起的,而后就莫名其妙传遍了整个阜城。外头的姑娘们哭死哭活,对陆凝是羡慕嫉妒恨。陆凝也觉得脸上挂不住,她好歹是一国公主,居然被传成了小肚鸡肠的妇人。这么一想,她让嬷嬷别再给李婴夙下泻药了。李婴夙大喜,以为她对他有了些情意,原本就喜欢黏着她,这样一来,更是犹如牛皮糖般甩都甩不掉。老宅就这么大的地方,她左右躲不过,索性懒得管他。
这日用过午膳,两人在水阁里插科打诨……啊不,插科打诨的只有李婴夙一个人。陆凝坐在桌边作画,李婴夙就站在栏杆边上摆了一个仙人望月的姿势,说道:“这个角度画出来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