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程浩洋终于站起身,背对着我走到玄关坐着换鞋,他系好鞋带,把放在一边的公文包提起来,扭头看我:“抛开去年发生的一切,以前,我们还是很好的吧。”
即使他极度隐忍,我也能听出他话音里的哽咽。
我僵着脖颈不敢扭头看他,程浩洋很少在我面前哭,尤其是婚后,我们的心脏被生活的劳累磨出了厚茧,那里面鲜活的感情已经难以窥探。
我没说话,他推开门走了出去,门关上的一瞬间,我还是忍不住转过头,匆忙一瞥,看到他公文包拉链上还是我很早以前绑上去的炭烧小人儿。
那时逛夜市抽了三等奖,兴高采烈把奖品绑在了他的包上,程浩洋虽不喜欢这样孩子气的东西,见我高兴,最终也没取下来。
他把我爸妈家的钥匙留在了玄关鞋柜上,我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串冰冷的钥匙,一股莫大的悲戚从心底涌上来。
原来,感情也像那个挂件,不知所起,不知所终。
房间里透不过气,我看到程浩洋的车子驶离,才匆匆披了外套下楼。
看到他绝望的样子,某一小部分的,来自旧日的我,甚至有点希望过去的一年是一场大梦,梦醒之后,我还是在我们的房子里,做着糖醋排骨,等待他回家吃饭。
“假如”两个字,是最旖旎的幻梦,在假如的世界里,我和程浩洋是一对完美情人,一生相爱相伴,虽有不快,但“分开”两字从不会出现在我们的字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