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死累活、担惊受怕地怀孕生孩子,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受着这么大的罪,我是为了谁呀?”她继续情绪激动地控诉道,离声泪俱下那种情况也不远了,“我哕得那么厉害,可以说是翻江倒海的,连水都哕出来了,你说我想这样吗?”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吱声。
“人家怀孕都是越来越胖,结果我是不光不胖,到后来还瘦了十斤肉,你说我得受多大的罪,吃多大的苦呀?”她说的大概都是实情,这个情况他确实难以面对,“噢,她来医院伺候我两天就开始嫌烦了,就开始念叨了,她怎么就不替我想想的呢?这个年月,世界上有她这样狠心的老婆婆吗?有她这么狠毒的老婆婆吗?”
面对她几乎是痛哭流涕、肝胆俱裂的一句句控诉,他实在是无言以对了,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尽管他的心里比她还难受。他知道,此刻他唯一能够做到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仔细地倾听她的血泪控诉,并在适当的时候认真地回应她一下,辩解或者沉默都是绝对不可以的,都会招来难以想象的严重后果。
他是怕了她的,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就在住院那几天,我几乎全靠那点营养针活着,恁家里人谁问过我的死活了?”她继续大声地发泄道,一旦动了某种情绪,就这情绪就如决堤的洪水一样很难被收住了,“谁关心过我是不是还能再吃点,再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