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四海总算少了些镇定,皱着眉看着满地残酒,一时不知该不该让人替他续满。不过侍候的人不等他吩咐,早已添了个满碗。
罢了。
他把目光转向胡不宜,温和地说道:“小丫头,该你了。”
胡不宜毫不含糊,大眼睛一闭,手一抬,整碗酒泼到脸上,滋啦啦地,连头发根也饮饱了美酒,黑黑亮亮地贴在颊边,她一抹脸,勉勉强强睁开眼睛:“好酒!”
——能把脸洗得这么干净的,自然是好酒。
接风洗尘,这么做,一点错处也找不出来。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莫紫萸处,等着这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也来个好酒洗尘。
可莫紫萸在闺中受过教诲,没人教她这么干的。她犹犹豫豫地捧着酒碗,像被酒气呛着了,皱了皱鼻子,慢慢低下头,似乎要勉为其难地喝了。
宣六遥正待出言阻止,莫紫萸却也闭了眼睛,一头扎进大海碗,半晌,才抬起湿淋淋的脸,手忙脚乱地抽了帕子在脸上胡乱地擦。
对面苏四海仨人目瞪口呆,大受震撼。
良久。
“哈哈哈......”苏四海把先头的矜持抛了个精光,容光焕发地仰脸大笑。
宣六遥撑着额不忍直视,憋了几下,终是忍俊不禁。
莫紫萸面红耳赤,也不知是被酒气呛的,还是发了窘,好在旁边侍候的人替她割了羊肉,她拈着肉,低头一点点地啃,很是文静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