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轻时看到达达主义之类的,也会玩一玩,什么叫达达主义?把报纸剪成碎屑,把单词随便拼贴一下,就是一首诗。我们老师在课堂上就是这么讲的。我真心感谢这些讲外国文学的老师,我也感谢我自己。我们在课堂上听他讲过以后,下来我们真的就做实验。反正宿舍里也不缺报纸,我们就剪一剪,拼贴一下,哎一首诗!虽然狗屁不通,但在某种语境里读,词意上也可以出现一种奇妙的效果。这些形式的探索,尤其在年轻时代,大家可以玩一玩、试一试,当然它不是写作的主流,也不是写作的大方向。
我今天第一个讲了肯明斯,我把他叫偏将。一支强大的军队里要有主将,也要有偏将,不能全是主将,当然也不能全是士兵,连将帅都没有。主将就是我们所说的大师,综合性上的大师,人文精神上的大师。偏将就是这种形式主义者,艺术探索上的践行者。
我上周也讲到美国诗歌的丰富多彩,你不要烦美国出现得多,你看每出现一个美国的诗人,都跟上一个不一样。
第二个不是美国人,但也来自一个文学和诗歌的大国,法国的大诗人瓦雷里。他在法国诗歌界大概是一个什么地位呢?刚刚我介绍了美国的一个形式主义者,一个实验诗歌的偏将,现在我给大家介绍的是学院派诗人。你不要以为一个写口语诗的老师就完全践踏学院派,完全不尊重学院派。我今天介绍一个正宗的学院派,他在法国一所大学做教授,是名教授、名诗人。狭义的学院派有一个硬指标,你本人必须得在大学里任教。如果你根本就不在中国大学里任教,就敢称自己是学院派,你不是笑话吗?当然,学院派也应该有自身的特点,比如说更注重学术,更注重学理,更注重诗歌的专业性,更注重诗学研究,这些都应该是学院派的题中应有之义。瓦雷里就是这样一个学院派的大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