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尤金在黑暗中无声地微笑,“我请你吃爆米花还有乌龙奶茶。”
“那我还要蛋挞、炸鸡、比萨、鸭脖、寿司、凉面……”
“做梦。”
“哦,”郝小枝委屈巴巴地应了一声,“那我睡了。”
“睡吧,”尤金侧着脸,瞥了眼郝小枝耷拉成一排的黑睫毛,“天大的事也不会吵到你。”
但是郝小枝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
上到幼儿园里的牛奶派送阿姨,下到研究生院的保安门卫大叔,差不多二十年遇见过的教职员工这会子统统冲进她的梦里对她进行了一番痛彻心扉的思想教育——你可是个好学生怎么可以上课睡觉?上课睡觉你都敢干了,那下一步要做什么举动?作业写了吗?任务完成了吗?你居然就在这里睡觉?你对不起我,对不起爸妈,对不起同学们,更对不起你自己知道吗?
啊,我知道了,对不起别骂了!郝小枝猛地一睁眼,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哎?怎么日光灯只剩最后一排还在亮着了?滑到脚边的这件男士外套是从哪儿来的?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我今晚吃饭了吗?怎么周遭这么安静?刚刚骂我的人呢?
“醒了?”尤金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清凉的夜风从右后方传来。郝小枝闻言,便揉着眼睛扭着僵硬的脖子去找他,可他却没有看她,脸是面向窗外的,像是在看风景,“那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