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同将四贼尸身一齐提在伊商尸前,说道:“二弟阴灵不远,家事自有愚兄照料,安心去吧!”说完,伊商眼才闭上,身子往后便倒。甘同一纵步抢上前去,将尸首扶卧地上,劈开右手,轻轻取下颈刀拭去血迹,撕了赵连城一块衣襟裹住,倏地脸色一变,仰望众人,待要说话,一眼望见泥中人正含笑看他,忽又低下头去,泪便夺眶而出,叹了口气,二次抬头向众说道:“诸位兄台老弟,并非老朽不知爱脸,只为生性耿直,不会耍弄花巧。我与老南极原是至交。今日他兄弟遭此大祸,老朽见不能救,已然愧对死友。闻他尚有一妾,生子年才数岁,他弟兄为人如何,已死无须说了。诸位都是英雄豪侠之士,今日他的党羽全尽于此,剩此寡妾孤儿和寨中一些男女下人,想可稍看老朽薄面,从轻宽饶了吧?”
彭谦知道此老心厌,昔年曾受老南极恩遇,伊商一死,心中悲愤,连在场诸人全都恨上,只为泥中人决非对手,不便发作,忙接口道,“甘老仁兄不必难过,今日之事不只为了维护良善,还有许多因果在内。当年朱、韩二弟好些亲友,还不是为伊氏兄弟所杀的么?我们早知他虽家居本山,自从纳妾生子以后,便作长久打算,为他年地步。家中除了几名丫头,妻亡多年并未续娶。只有二十来名咳罗当佣工使唤,也不随出打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