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盈静静地点了一下头。
轩叶握着梳子呆住,失魂落魄地喃喃:“不是说,因着丹嫔,我们家的人不可能到皇后跟前伺候吗?”
“宫中复杂,凡事不会只为丹嫔一个人,还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其他人、其他缘故呢。”
轩叶垂下了眼睛,喃喃自语:“还以为小姐有那样了得的义父,定能嫁个好人家,从此过舒心的日子。”
素盈怅然叹道:“人生难料。也许会进宫,也许不会。也许能嫁一个平实人,也许嫁了还是跟舒心的日子无缘——这世上的事情不会总让我们一眼看透。”
轩叶默了一会儿,问:“小姐想去吗?”
素盈的眼睑微垂,黯然反问:“有什么关系?这家里,几时有人听过我的意愿?”
沉默之后,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注视镜中的轩叶,说:“他们如何待我,没人比你更清楚。开口闭口,说我生的日子不对,好像遭受冷遇是我的错。十四年,实在够了。我想去一个地方,没人终日提醒计较我生在哪天。宫里或许不好,到底是这么一个地方。”
轩叶听了不禁悲伤。梳理完毕,她含泪叹息:“小姐真入宫去,他们一定会赶我出府。恐怕这辈子没机会再见了。”她性情火暴,又爱为素盈打抱不平,从小在郡王府里得罪了不少势利仆人。这种担心并非空想。
素盈握住她的手,言不由衷地安慰:“你自幼在府里长大,不会随便赶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