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的舅舅进来了。
我想,我来说说我的舅舅。
我的舅舅,已经四十岁了,背有点驼,脸上不红也不黄,身子不胖也不瘦。一个老老实实的农民。打山这一天,他也是紧紧扎扎的,才真象个打山的人。平常做起活路来,就不是这个样子,上街赶场,也不是这个样子。
他肩上扛着枪和把钳,走了过来,对我说:
“是什么大东西朝我们这儿来了,不要怕,你看着这边,我看着那边,来了对准脑壳打。”
就象工长给我们分配工作一样。
我按他的吩咐,在一块石头后面立着,端着枪,守着寨子跟前的这一条路。
有了他,我当然放心多了。尤其他那不慌不忙的态度、满有把握的口气,给我壮了胆。临危慌忙,常常是倒楣的来头。我现在想它没到我跟前我是可以笑呵!
一会儿,从坡那边过来了两只老虎,一前一后,都是小黄牛般的粗壮、茁实、浑身锦锈斑斓的“扁担花”,如果它不吃人,那是谁也想用手摸摸的。比动物园的大老虎要大,那劲头就不用说了,那完全是野的,又是狗把它惹怒了的。它们一翻过坡,就对直向我守的这条小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