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好。看着侄女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点儿陌生。想来此刻躺在病床上的如此虚弱迷乱、心神不宁的我,在她眼中也是陌生的。
丁辛辛一离开,我的脚迅速疼了起来,一开始是点状的,随即覆盖了整条腿,脚上的钢索拉力瞬间变强,将我整个人串起,原来人真会发出奇怪的“哎哟”声,令人羞愧。我妄图忍住不叫,但没有成功。放弃之后,我和隔壁床的大哥开始一唱一和,此起彼伏。
我在微信框里缓慢打字,人在受伤后似乎一切都慢了下来,连手都变得不大好使。笔记本电脑肯定要拿,iPad虽然功能重叠,但拿上更方便些。另外,书架上的书可以随便拿两本,干躺着我会发疯。
还有一个东西我想让她带来,就是每日在我床头陪我睡觉的布偶小象,但暴露这个给她实在不好意思,也无必要。本来写了,最后还是删掉了。
中间有护士过来查房,给隔壁大哥上了止疼泵。我说我也疼,可以给我吗?她用“你想得美”的语气说,你得术后才能使用,绝情地“唰”地一声将我和大哥之间的隔帘拉上,似乎我虎视眈眈影响了她的治疗。她无视我的脸,完全不顾我笑得很甜,语带谄媚之意,目前可以确定长相在病床上不起作用,何况现在的我一天没有洗澡,头发乱七八糟,脸因为疼痛歪七扭八,完全没有长相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