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知已铸成大错,追悔莫及,就连追上去解释的机会也没有。一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苑苑对我有多重要,失去才知珍惜,可那还有什么用呢?等到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以后,却从定国叔那里得知:原来分给我的归宗名额,根本就是族里长老们的一个局。他们既不想让苑苑这外姓人参加归宗,也不想我这叛徒韦情刚的亲弟弟拿到笔灵,就用了这二桃杀三士的手腕——那些人对韦情刚那次事件的忌惮与心结,这么多年来根本一点都没有消除,一直如同阴云般笼罩在我头顶。定国叔和我父亲,明知这种事,却为了他们口中的‘大局’而保持缄默。而我和苑苑貌似牢不可破的感情,却因为这种拙劣的计策而荡然无存。可我又能责怪谁呢?不信任苑苑的,是我;把她视为外人的,是我;被对笔冢和笔灵的渴望扭曲了心灵的人,还是我。”
说到这里,彼得和尚像是老了十几岁,不得不停下来喘息一阵,又喝了几口红牛,才继续说道:“当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真的是万念俱灰,生无可恋,几乎想过要去自杀。曾老师及时地劝阻住了我,但也只是打消了我寻死的念头罢了。我恨定国叔,恨我父亲,恨所有的韦家长老,我一点也不想在这个虚伪的家族继续待下去。我离开了韦庄,可天下虽大,却没有我容身之处,最终我选择了遁入空门做和尚,希望能从佛法中得到一些慰藉,让我忘掉这一切。在剃度之时,我发了两个誓言:第一,今生纵然有再好的机会,也绝不做笔冢吏——这是为了惩罚我被渴望扭曲的人性;第二,从剃度之日起,只修炼十成的守御之术,绝不再碰那些可以伤害别人的能力——这是为了惩罚我对苑苑的错手伤害。如大家所见,这就是今日之我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