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和我比较一下本领吧。你若能胜过我的,一切都不要说起。靖远镖局里除了我父亲,由你独大。否则还有他人不容你猖狂呢!”聂刚听了这话,两手搓搓,表示很急的样子,又对飞琼说道:“我多谢师父把我收留在此,一辈子感激不忘的,哪里敢骄横?这是师父深知的。世妹休要听信他人挑拨之言。我对于世妹也是一向佩服的。世妹的武术远胜于我,我哪里敢和世妹较量高低!千乞世妹鉴谅我的忠诚,不要伤了彼此的和气。”飞琼摇摇头道:“你倒说得如此好听。人家都说你本领怎样好,老实说,惟有我总是不服。今天千错万错,你不该打我家下人。高福是我差他来催取银弹的,老鹰是我打下来的,你明明是恨我。莫要迁怒于高福。你有话同我说,今天我们非得比较一回不可。”
聂刚伸手搔搔头道:“世妹为什么这样执拗?我是不敢和世妹交手的。”飞琼道:“你不敢和我比赛吗?我偏要你和我比一下子。你若是好汉,不要推诿。”聂刚又道:“自己人何必较量?我总不是你的对手,不用比了。”飞琼将颈头一偏道:“我不要,你当着我的面,一味向我恭维,背着我就毁谤我了。”聂刚道:“这是冤枉的,我一向说世妹好。”飞琼一回头,瞧见高福正立在园门口,弯倒了腰,尚在抚摸他自己的腿股,她想自己已许高福申冤,必要代他出口气,任凭聂刚怎样好说温语,千万不可听他的。于是她又对聂刚用很坚决的口气说道:“我一定要比的。你若不与我比时,就是看不起我,不要再在此间了。”聂刚听飞琼这样咄咄逼人,他究竟是个男子,有着丈夫气概,到了此际,再也忍耐不住了。只得说道:“世妹若然一定要和我比较时,我也无所逃命了。”飞琼道:“好,我们比过再说。”便向旁边庭中心一站,等候聂刚上前。聂刚硬着头皮把外面长衣卸下,跳过去作个金鸡独立之势,说道:“世妹先前。”飞琼也不客气,一伸右臂,使个霸王喝酒,一拳打向聂刚嘴边来。聂刚迅速地向旁边侧转头一让,使个叶底偷桃,一拳向飞琼下部打去。飞琼一弯身,使个龙女牧羊,要去捞聂刚的手腕。聂刚怎肯被她捞住了?赶紧缩了回去。而飞琼又飞起右足,踢向聂刚腰里来。聂刚向左边一跳,刚才躲过了,不防飞琼跟着左腿飞起,直蹴到聂刚胸前,足尖离开聂刚胸口只有一两寸了。聂刚发着急,连忙使个霸王卸甲,一缩身跳开了数尺。他知道这是飞琼善使的鸳鸯拐,况且鞋尖铁片,任何人中了她的一足,必要吐血身亡。以前有个山东恶丐上门寻衅,硬要镖局给他一千两银子。高山和他恰巧不在这里,伙计们被恶丐打倒了几个,恼怒了飞琼,出来和那恶丐狠斗,也用这鸳鸯拐踢伤了恶丐的胸口,当场吐血跌毙的。不料她今朝也用这绝技来对付自己,险些儿中着,不由唬了一身汗。连忙用出平生本领来悉心对付,一些不敢懈怠。两人一来一往,斗了三十余合。飞琼好胜心切,被她捉住聂刚一个小小破绽,一拳打去。聂刚急避时,肩头已着,不由堆金山倒玉柱的仰后而倒。飞琼拍手笑道:“倒也,倒也!世兄你输了。”聂刚一骨碌爬起身来,羞惭满面。又见高福立在远处,对他扮鬼脸,似乎嘲笑他的模样。聂刚如何过得去?他就涨红着脸,对飞琼说道:“世妹,你不要自恃技高,这是我一个不留心,被你打跌了一跤,不能马上算数。我去取剑来,我们两人比一下家伙,好不好?”飞琼带笑点头道:“很好,随便什么比法,我总是不谢绝的。你快去取你的剑来,我们一同到后花园耍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