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遂起身,披衣下榻。因知外面必是有人来找他说事,她便也不急,去案前收拾先前未写完的札子,却在此时忽然发现她那个收存家信的小匣,竟然被人重新整理过了。
所有沈毓章写给她的信,全被拿了出来,妥妥帖帖地收放在案上另一只未阖盖的木匣中。至于那原本的小匣里面,剩下的皆是谢淖写给她的信。
卓少炎看着这两只匣子,只觉啼笑皆非。
纵是“家书”,也分“亲疏”。
她转过身。
数步之遥的中军帐外,男人的声音低低传来。幕帘勾出他的身影,那身影叠着烛光落入她眼中。她不由轻轻垂眸,将匣子照原样放回案上。
出征前夜,郑至和奉卓少炎之命,入帐来为谢淖察视伤口。经过这一个月来的休养,男人身上深浅纵横的鞭伤已好了大半,总算能叫郑至和不必总是担心自己的项上人头了。
“郑至和。”
“诶。”
郑至和一面收拾医箱,一面应着卓少炎。
“谢将军此番出征,你跟着去。”
“诶?”
郑至和动作一停。
卓少炎瞟向他:“怎么,你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