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明明垂头丧气地穿过教室往前走,路过前排杜小亚的座位时,对他用劲挤了挤眼睛。杜小亚心领神会了。单明明刚站到文老师办公室没有两分钟,杜小亚已经接踵而至,跟着站到了单明明身边。
文老师装作没看见,埋头改作文本。单明明就咳嗽,用衣服摩擦桌沿,弄出种种声音。文老师这时候好像忽然发现杜小亚似的,惊讶地看了看他,用手里的红色圆珠笔敲了敲脑袋:“我好像没有叫你来呀?”
杜小亚说:“我想陪着他。”
文老师赞许地点点头:“好,很讲义气。”他又伸出手:“把那张纸条交出来吧。”
杜小亚和单明明面面相觑,心里都感到震惊:文老师当时根本没有回头,他怎么可能知道单明明给杜小亚传了纸条?他的后脑勺上真有眼睛啊?
杜小亚低了头,从口袋里抠出那张作业纸,递给文老师。文老师只看一眼,噗的一声笑,对单明明说:“就这么一句话,你都等不及留到下课说?”
单明明跟着咧了一下嘴。
“‘今晚再看一遍’,看什么?不会是什么精彩的好书吧?”文老师两手撑住桌沿,把身子向后仰过去,靠在椅背上,悠然自得的样子。
杜小亚说:“不,是看话剧。”
“话剧?”
“梦幻剧,《青鸟》。”
“梅特林克的?”文老师一下子放开手,坐得很直。
单明明惊讶地插了一句嘴:“文老师,你知道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