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西尔羞得马上转过身去,不让他看见脸上的红晕。德国人是经不起这种诱惑的,他挽着赛西尔的手把她拉回来,瞧得她好难为情的,他的眼神,和奥古斯德·拉风登小说中那些未婚夫妻的一样。
“你可爱极了!”他说。
赛西尔做了个热烈的手势,表示说:“可是你呢!谁见了你不喜欢呢?”
庭长夫人和邦斯回进客厅,女儿凑在她耳边说:
“事情很顺当,妈妈!”
在这种晚会中,一个家庭的景象是不容易描写的。看到母亲为女儿俘获了一个有钱的夫婿,每个人都觉得高兴。大家对新人和家长说些双关的或针对双方的吉利话;在听的人方面,勃罗纳只是装聋作傻,赛西尔是心领神会,庭长是但愿多听几句,邦斯全身的血都在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看到他戏院里台上全部的脚灯都亮了起来,因为赛西尔很巧妙的,悄悄的告诉他,说父亲有意送他一千二百法郎年金;老人当下便坚决的谢绝了,说他自己有的是财产,勃罗纳最近不是提醒了他吗?
部长,首席庭长,检察署长,包比诺夫妇,那些忙人都走了,只剩下老加缪索,退休的公证人加陶,和在场照呼他的贝蒂哀。邦斯这好好先生以为都是自己人了,便非常不雅的向庭长夫妇道谢赛西尔刚才的提议。好心肠的人都是这样的,什么都凭感情冲动。勃罗纳觉得这笔年金等于给邦斯的佣金,不由得犯了犹太人的疑心病,立刻变得心不在焉,表示他不光是在冷冷的打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