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谦恭地望着太太,对亮出自己的弱点感到惭愧。然而她平静地说:“确实,并不是每个人都敢杀人的,否则我们全都会死去,我的儿。”隔了一会儿,她又用一种更温和的语气说道,“源,我很高兴你不敢杀人。我想,救人性命总比杀人好,虽然我不信佛教。”
等到源迟疑不决、羞愧参半地谈到王虎如何一定要他同随便哪个姑娘结婚的时候,太太完全被感动了。她慈祥地、充满理解地听他叙述,并在他停顿片刻的当儿不时轻轻地发出赞同声。源低着头说道:“我知道,他有这样做的权力——也知道法律和习俗——但是我无法忍受。我不能——我不能——我要掌握自己的命运,要自由——”这时,对于父亲憎恨的记忆以及试图表白这一点的愿望困扰着他,他继续说下去,因为他想把一切都倾吐出来,“我能够理解最近这些年月儿子们为何会杀死他们的父亲——我自己做不到这一点,但是我完全理解那些出手比我快的人的想法。”
他注视着这位太太,想看看这些话是否过于严酷,使她承受不了,但实际上情况并非如此。她显露出一种新的威严,用比先前更确定的口气说:“你是对的,源。是的,现在我常常对那些青年的父母、爱兰朋友的父母甚至你的伯父和他那位不住地抱怨青年的太太讲,至少在这个问题上,青年人是对的。噢,我知道你完全没有错,我绝不会强迫爱兰结婚——而且,如果必要的话,在这个问题上我也会帮助你反对你的父亲,因为我确信你是完全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