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多谢你的好意。”少年抱起双拳,向金鸿光躬身一揖,随后他直起身来,一边轻抚巨蟒黑鳞,一边缓声道,“但做人要讲个‘诚’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黑子对我有救命之恩,只要它不相离,我也绝不相弃。就算有朝一日它吃了我,我也绝无半句怨言。”
少年之言,令金鸿光刮目相看。见对方心意已决,他也不再劝说,只是放下箭矢,也冲少年抱了抱拳:“小兄弟,既然如此,你好自为之。保重。”
说罢,金鸿光提着弓箭,转身离去,只留下少年与蛇为伍,深居山野。
数月之后。
漫天雪羽,无声飘零。青山翠岭,皆被落雪所覆。窗外一片银装素裹,天寒地冻,金石索门内堂里,却是炉火升腾,温暖如春。
金鸿光坐在太师椅上,小女儿彩焕趴在他的膝头,小脸儿红扑扑的,咯咯直笑。大儿子金步武,盘腿坐在炉火边,正翻阅着手中鞭谱。金鸿光见儿女承欢膝下,喜不自胜,他抬眼望向窗外雪羽飘零,只觉白玉无瑕,雪景如画。
望着自家裹着厚厚棉衣、面色红润的儿女,金鸿光忽然想起,数月之前,曾在后山看见一名比自家儿子还略小几岁的少年,他瘦小苍白,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与蛇为伍。不知他现在何处,可有法子度过这严寒?
思及此处,金鸿光骤然起身,他从榻上取下貂皮大氅,对儿子说了句“我去去就回”,便抓着皮毡子,直奔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