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原听了这话,想了一下笑道:“这种事情不能交给女人去办。”
陈六将三个手指轻轻一拍桌沿道:“专座绝对外行,这事正是要女人去办。”金子原道:“六爷怎么会有这种经验。”陈六笑道:“在沦陷时间,北平跑单帮的分上、中、下三等。上等的,就是跑金珠古董,女太太就比男子便利得多。专座若能在重庆调一位心腹之人到北平来,倒是不问男女,跑个三四趟就发得了不得。”金子原笑道:“怎么就发得了不得呢?”陈六道:“你想,这里一两金子算它五万,到重庆变成八万。把法币换成大票,将箱子装着,依然带到北平来。北平现在实在缺少法币,有了法币在手,你怕买不到金条?买了金子,你再带回重庆,又捞他一笔。有这么三个来回,就是一两变二两,岂不大妙!”金子原道:“我也这样想过的。只是因为自己抽不出身来,没有向这路上进行。现在六爷提醒了我,我就打电报到重庆去调人马来吧。”金子原说着,就手一拍茶几,表示出兴奋的样子。陈六耸着小胡子,微微一笑道:“我索性贡献一点意见,若是尊夫人能来,你不必顾虑没有地方住,舍下当安排一间房子招待她。杨小姐那方面,我当然保守秘密。”金子原笑着摇摇头道:“这是朋友们的误会,杨小姐只不过是我一个职员罢了。我也不愿意女人过问我经济的事。二舍弟现时还在重庆,我可以打电报给他,叫他请一个月假,专为我跑几趟。”陈六爷道:“若是二爷能来,那更好了。回去的飞机票,由小弟代为预备。”金子原道:“但不知一个人能带多少硬货?这还得让我仔细打听一下。”陈六道:“只要有熟人开道,此地去人不妨,我也可以派一个人到重庆去。我有长辈在那重庆住,胜利以后探亲,不也是很正当的吗?”金子原道:“那更好了。有两个人事情更顺手些。”陈六爷笑道:“专员你想过来了。这件事我早就要和你提起,我怕你有什么顾虑,所以忍着没和你说。现在北平的金价,天天向上涨,迟早是要和南方看齐,这个时候不赶快倒换两回,就错过了天大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