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限于一块玩玩,仅限于把他当作玩伴来交往——我总是这样从心眼里蔑视他,耻于与他为伍。但在与他结伴而行的过程中,我却成了他的手下败将。
最初我一直认为他是个大好人,一个难得的大好人。就连对人感到恐惧的我,也彻底放松了警惕性,以为找到了一个领着我见识东京的好向导。说实话,要是我一个人的话,去搭电车时会对售票员犯怵;想去剧场看歌舞伎时,一瞧见大门口铺着红地毯的阶梯两侧站着引座小姐,就会望而却步;进餐厅就餐时,一看到悄悄站在自己身后等着收拾盘子的侍应生,就会胆战心惊。天哪,特别是买单时,就别提我那双颤巍巍的手了!当我买完东西结账时,不是因为吝啬小气,而是因为过度的紧张、过度的害臊、过度的不安与恐惧,我只觉得头昏眼花,世界蓦然变得漆黑一团,神志几近错乱,哪里还顾得上讨价还价,有时甚至忘记了接过找头,或是拿走买下的商品。我根本无法独自一人在东京街头漫步,所以,只好整日蜷缩在家中打发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