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年初,新版《八月的乡村》出版了,他寄了一本给我,还签名盖章。同时让我转给别一位同志的则是《吴越春秋史话》。这虽也是他写的,但我能从中体会到一种含义:纪念我和他最初的相识。
后来来京,我又去看过他。但我们毕竟有四十年未接触,彼此遭遇虽有些相似却又大不相同,所从事的专业也不同,会面时就缺少共同的话题。我不善言辞,在视为师长的他的面前,更有些拘谨,他却总陪着我,往往相对默然。这实在是空耗他的时间。因而,1982年我调来北京后,就只给他写了一封信,没有再去看他。
以后,偶尔从报纸上看到有关他的消息,或出国,或开会。心想:他比过去忙了。也就更不愿去空耗他的时间。
不料,突然传来他逝世的消息,而且是因患癌症。我不但愕然,更十分抱愧:这五六年里闷在北京,为什么不去看看他呢?但我又想:如果知道他患了那种不治之症,恐怕也还是不去的好,因为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现在,我只有把五十年前和他的一段交往写出来,表示对他的深切悼念;或许对新文学史的研究工作,也算提供了一点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