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们几个,包括那个粗野的小伙子,全都拖过椅子,围坐在桌边。在饮用茶点时,席面上一片肃静。
我心里想,如果这片乌云是我引起的,我就有责任尽力来驱散它。他们不可能每天都这么沉着脸,一声不吭地坐着。不管他们的脾气有多坏,总不会成天都板着脸的吧。
“说来奇怪,”喝完一杯茶,接过第二杯时,我开始说道,“真是奇怪,习惯对我们的情趣爱好和思想观念的形成,竟会有这么大的影响。一定有许多人没法想象,希思克利夫先生,像您这样过着与世完全隔绝的生活,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可是我敢说,您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里,又有您这位可爱的夫人像女神般卫护着您的家庭和心灵……”
“我可爱的夫人!”他打断了我的话,脸上浮现出几近狰狞的讥笑,“她在哪儿——我可爱的夫人?”
“我说的是希思克利夫太太,您的夫人。”
“嗯,没错——啊!你是说,尽管她的肉体已经不在,她的灵魂依然还站在保护天使的岗位上,卫护着呼啸山庄的好运。是这意思吗?”
我发觉自己已经搞错了,便想改正过来。我本该看出他们双方的年龄差距过大,不像是夫妻。一个已四十来岁,正是心智最成熟的时期,男人在这个时期很少会抱有幻想,误以为女孩子是为了爱情才嫁给他的——那种美梦是留给我们老年时聊以自慰的。那另一个呢,看上去还不到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