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哀德半吞半吐不敢回答,洛兰姑娘望着她的那副眼神,她有些受不住。这时客厅的门开了,于洛元帅从里边直冲出来,对贝德望也不望的点了点头,百忙中把手里的纸张丢落在地下。贝德知道对聋子叫嚷是没用的,便捡起纸片奔到楼梯头;但她假做没有能追上元帅,回来把纸上写的铅笔字赶紧看了一遍:
大哥,埃克多给了我一季的家用,可是奥当斯有急用,我全部借给了她还不够解决困难。你能不能借我几百法郎?我不愿意再向埃克多开口;给他埋怨一句我就受不了。
“啊!”贝德心里想,“折辱到这步田地,她一定是山穷水尽了!”
李斯贝德走进去,看见阿特丽纳在哭,便马上过去搂住她的脖子,说:“阿特丽纳,亲爱的孩子,我都知道了!元帅出门的时候,慌慌张张像一条猎狗,把这张纸丢落了……荒唐的埃克多一直没有给你钱吗?……”
“他准期给的,可是奥当斯有一笔急用……”
“而你今天连我们的晚饭都开不出来。”贝德截住了堂姊的话,“怪不得我跟玛丽哀德提到晚饭,她那么吞吞吐吐。阿特丽纳,别装傻了!好吧,我把积蓄给你。”
“谢谢你,好贝德。”阿特丽纳抹着眼泪回答,“这一回的周转不灵是短时间的。将来我已经想好办法。从今以后,我只消花二千四百法郎一年,连房租在内,这笔钱我一定有着落。贝德,你不能对埃克多露一句口风。他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