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不堪,涂抹着我的童年,也潜移默化地塑造着我的心灵。命运不济,全靠自己争气,外婆家,我蜗牛般顺着时间的墙根成长着。有加法,就有减法,这几年,外婆其余几个女儿也陆陆续续嫁了出去。
而我,在外婆家慢慢长大的我,只有在逢年过节才能跟爸妈见见面。通常,他们会带着弟弟一块到外婆家来,每次来都是当天来当天走,从不过夜,就好像我外婆家没有多余的床和被盖似的,非要回去睡。他们从来不提说带我回家,估计他们早就把我当外婆家的人了。我觉得自己不是。当然,我也不好意思主动要求跟他们回家,强人所难其实很没骨气。我等着,我忍着,盼星星盼月亮,希望有一天爸妈主动地到外婆家把我接回自己的家,和他们一起生活。
我才学会走路、说话,不知道什么是“骗人”那会儿,外婆家的人没少“欺负”我,尤其是我那满肚子馊主意的舅舅,他经常命令走路摇摇晃晃的我帮他干这干那,自己没有长手长腿似的。几个孃孃也不例外,她们一会儿说我是从路边的草堆里捡来的,一会儿又说我是从我外婆的胳肢窝里钻出来的。有时,她们会故意用手轻轻捏一下我的鼻子,或者扯一下我的耳朵,然后,一边说着“扔了”一边迅速完成正把什么东西扔出去的动作。每次,我都哭得稀里哗啦,会花很多工夫满地急忙去找我的那些被大人们随手扔掉的鼻子、耳朵。人家呢,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笑着,仿佛在观察另外一个世界。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