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一例证也说明政治的极度腐朽。司牲所(供祭祀用牲畜)养羊三百六十头,用牧羊人一百二十名、官吏二名,五年内支黑豆(喂羊用)二千八百余石,每石价四钱二分,该银一千二百余两,草二万四千余束,每束价二分,该银五百余两,米(牧人用)八千八百余石,布花银(衣料钱)七百余两。又如乾明门养猫十二只、猬五只、羊二百四十七只,西华门养狗五十三只。御马监养狗二百十二只、虎三只、狐狸三只、文豹一只、土豹七只,鸽子房养鸽子若干只,每年共支喂鸟兽用猪羊肉三万五千九百余斤,绿豆、谷、粟等四千四百八十余石。又西苑豹房养文豹一只,用饲养人二百四十名、地十顷,每年支食粮二千八百余石,地租七百两。这种巨大糜费,只供小阉官作弊侵蚀,大阉官及京内外文武官员的作弊侵蚀,可以类推。
几件著名的大事——朱元璋制定《皇明祖训》,后世君臣只要形式上遵行祖训就算尽职,无需谈什么兴革。那么,官员们做些什么事呢?朱见深时一御史奏请顺适物情道:“近来京城地方,车辆骡驴,街上杂走,骡性快力强,驴性缓力小,一处奔驰,物情不便,乞要分别改正。”朱祐樘时一给事中建议处置军国大事道:“京中士人喜着马尾衬裙,因此官马被人偷拔鬃尾,有误军国大计,乞要禁革。”朱厚熜时一员外郎奏请崇节俭以变风俗道:“各处茶食铺店所造看桌(陈列装样)糖饼,大件省工却费料,小件省料却费工,乞要制定式样,务省工料,使风俗归厚。”极小事体,生扭在极大题目上,固属可笑,就是朱厚照时代的谏南巡、朱厚熜时代的议大礼,在当时认为莫大事件,实际也只是一场空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