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又低下头揉胶泥。因为我要做一个小人儿,我会用高粱粒儿在他的胸前扎上两个乳头,用火柴头钻一个肚脐眼儿,对什么马鞭不马鞭的没兴趣,就说:“你做呀。”
哥哥蹲下来看我手里的胶泥:“别揉了,摔吧,一摔就熟了,好捏。”
哥哥说得对,哥哥的主意总是高明的。我站起来,把手里的胶泥使劲往地上一下一下翻来覆去地摔。
“你知道哪儿有旧毛线吗?”
我停下手里的活儿,歪着脑袋想了想:“我不知道。”
“后晌我还得上学去,你在家里帮我找找,看哪儿有旧毛线,咱真做一个马鞭。”
“马鞭有什么用呀?”
“有了马鞭咱好唱戏呀。”
爸爸下地去了,妈妈在给猪剁菜。没了腿儿的板凳面扭畸着,放在当地做案板。破刀剁菜,不光有剁菜声,那破凳子面每剁一下都跳离地面,发出响声,妈妈又剁得快,便有了震耳欲聋的“当啷咣、当啷咣”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