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那箱子一样,一声不吭,毫无知觉,他的形象只能从箱子上得到唯一的表现。
“他就要跟着潮水一道去了。”佩格蒂先生用手掩着嘴对我说。
我的眼睛模糊起来,佩格蒂先生的眼睛也模糊了。不过我仍低声重复道:“跟着潮水一道去了?”
“海边的人,”佩格蒂先生说,“不到潮水快要退尽时,是死不了的。不到潮水涨满时,是生不出的——潮未涨满,是不能顺顺当当生下来的。他这会儿正跟着潮水一道退去。三点半钟开始退潮,半个钟头后潮水退平。要是他还能活到下次涨潮,那他就能挺过潮水涨满,然后在再次退潮时,跟着潮水一道去。”
我们都待在那儿,守着他,过了很久——好几个小时。当时,我待在他跟前,对他这样一个陷入昏迷的人,有什么神秘的影响,我不敢妄加评论。可是,当他最后开始微弱无力地说起话来时,他确实嘟嘟囔囔地说着赶车送我去学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