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见状,便是识趣的退了出去,纳兰亦是垂下眸子,领了侍女一道,离开了轻舟的帐子,偌大的帐子中,只剩下这一家三口。
万重山看了轻舟良久,终是忍不住伸出手,想去为轻舟拭去腮边的泪珠,岂料他的手指刚触到轻舟的脸颊,轻舟的身子便是一颤,几乎本能般的向后退去,避开了他的触碰。
“月儿?”万重山眉心一紧,他心知轻舟吃尽了苦头,眼见她对自己如此,他非但不曾有丝毫的恼怒,心中漾着的,却也仍是满满的心疼。
“月儿,”万重山顾不得轻舟的躲避,只在她身侧坐下,揽过了她的腰肢,将她和小宝都是抱在了自己怀里。
轻舟刚要挣扎,眼眸一转,便是看见他身上的伤,当下,她的心顿时狠狠一酸,甚至不堪再看,只怕再看下去,方才忍住的泪水又要决堤,她转过目光,生怕自己碰到他的伤口,只得安静了下来,抱着儿子,倚在万重山的臂弯。
这一幕,轻舟曾奢望过千千万万次,在孩子失去下落,在万重山生死未仆,在那些煎熬的日子里,她自己都记不清自己究竟是做了多少回这样的梦,在梦里,万重山便如此时这般,将她和孩子俱是揽在自己的羽翼下,而此时,当梦境中的一切变成了现实,当自己的奢望成真,轻舟心里却是百感交集,说不清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