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越想越为自己感到羞愧。不论是想起达西,还是想起威科汉姆,她都不能不觉得自己是盲目、荒唐、存有偏见和不公正的了。
“是我自己做得多么不好啊!”她不禁喊了出来,“我,一个自诩为善于甄别是非好坏的人!我,一个一向看重自己能力的人!常常看不起姐姐的那种宽大胸怀,每每操着一种对一切都不信任的眼光,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这一发现多让人丢脸!可是这一丢脸又丢得应该!即便是我真的坠入了情网,我也不可能做得比这更糊涂了。然而,是虚荣而不是爱情,使我变得如此愚蠢。在刚认识这两个男人时,我便为一个人喜欢我感到得意,为另一个冷落我感到气恼,在对待他们两个人的态度上,我与偏见和无知为盟,赶跑了理智。到现在,我才恍然大悟。”
从她自己想到吉英,从吉英想到了彬格莱,顺着这样一条思路,让伊丽莎白很快记起了达西先生对这件事的解释还显得理由不太充分。于是,她又把信读了一遍。这第二遍的细读,效果有很大的不同。既然她在第二件事情上不得不相信了人家,又怎么能在第一件事上不相信人家的陈述呢?达西声称他自己完全没有看出她姐姐对彬格莱的感情,这使她不由得想起卡洛蒂对她姐姐的一贯看法。她不能否认,达西对吉英的描述并没有错。她认为吉英的感情虽然炽烈,却很少表露出来,她举止神态中常有的那种闲适恬静,每每让人很难看出她的真实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