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看来,似乎很奇怪,民主既受左翼的极权主义从经济方面的理由所提出来的挑衅,又受法西斯派的极权主义国家从道德方面的理由所提出来的挑衅。从比较的条件看来,我们可以在同前者的比赛中保卫民主,因为到现在为止至少苏联在物质事业方面还没有“赶上”我们,更谈不到“超过”我们。但是要反对另一派的极权主义(而且也许最后也是反对马克思主义派),就需要有一种积极的和勇敢而有建设性的觉醒来认识到,相信人性在我们文化每一方面——在科学、艺术、教育、道德与宗教,以及政治和经济等方面——的发展中的重要意义。不管在抽象中人性是多么一致和恒常,使人性发生作用的条件自从我们建立了政治上的民主以来,已经有了十分巨大的变化,因而民主不能单单依靠政治制度或仅在政治制度之中表达出来了。我们甚至不能确定,它们以及它们在法律方面的附着物在今天实际上是不是民主的,——因为民主是表现于人类的态度之中而以在人类生活中所产生的后果为衡量尺度的。
关于民主的人道主义观点对于一切文化形式,对于教育、科学和艺术、道德和宗教,以及工业和政治方面的影响,使它得以避免那种对伦理式的劝告所作的批评。因为它告诉我们说,我们需要检查人类活动的每一个方面来确定它在解放中所产生的效果,来确定人性潜在力的成熟和果实。它并不是要我们“在道德上重新武装起来”因而一切社会问题都将迎刃而解。它说:发现我们现有文化的一切组成部分是怎样工作着的,然后注意到在需要的时候和需要的地方把它们加以改变,使它们的活动可以解放和实现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