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心底一沉,想来刚才在那廊檐的种种,都已经被这位夫子瞧了真切。
裴淮景隔着一扇屏风,坐在沈知意的右后侧,瞧着少女慢慢站起身,心里不由有些焦急,只想着若是沈知意被刁难,所幸他站起来顶包。
老夫子抬手点了点台面,“你来说说,今日外头闹腾的,所谓何事?”
沈知意垂着眼,长发在她眼角落下一片细碎的阴影,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精致的脆弱。
裴淮景到底按捺不住,掌心按在桌上,正要站起身,就听到沈知意淡淡开口:“在谈前几日庙会的大火。”
她话音落下,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这位大小姐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惹来老夫子的惩罚,这位孟大学士罚人向来不讲颜面,一视同仁,又因为声望极高,根本无人敢去求情质问,连皇子公主照样一起倒霉。
老夫子直起身子,布满皱纹的脸满脸严肃,眼睛却是透着精亮:“那你说说,讨论出什么所以然了吗?”
沈知意沉吟半晌,重又抬头看向老夫子,“学生薄见,只以为百姓当真是爱凑热闹。”
“噗嗤!”
一句话完,旁边打起十二分精神听得学生忍不住笑出声,探头探脑的小声议论。
“我还以为她能说出什么高见呢?就这,果然是乡下人见识。”
“装那么深沉,实则胸无点墨,真不知道沈太傅怎么养出这样的孙女?”
“看来这乡巴佬是不知道孟老的脾气,这么应付他老人家,不知道还会被罚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