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是开交,乾隆手大,八股交绳套上才看出来,中间交线只余了四寸长短,又要手勾又要口咬,乌雅氏直是个“掩面羞涩”形容儿,连手带头被乾隆“掬”在捧里开那交。乌雅氏好容易将线头咬在口里,双手向外扯线时,忽然觉得乾隆手指头在唇上按了一下,格地一笑,扯开交,中间只剩了两根线拧成一条,乌雅氏左右掌前各缠结出两个“红疙瘩”来——已是散交了。
“这是什么?这是二珠戏龙!——亏你说嘴……”乾隆鼓掌大笑,“还傻乎乎含着绳儿作什么?你们两个这么贴面跪在朕跟前真是逗人……”二人这才笑着下炕。陈氏命人端炕桌摆果子上茶,乌雅氏娇嗔道:“主子的龙手太大了么……”乾隆本来已经住笑,听见“龙手”二字又复大笑,说道:“你自己吹了牛,怪朕么?”陈氏道:“那年傅六爷府选家丁,有个十一二岁的毛头小子应招。福康安嫌他身子单薄,隔过去了不要。那小子指着几个家人说:‘四爷,他们带绳子杠子刀,是要杀猪么!杀猪要五个人?我独个儿就办了!’说着夺过一根杠子一把刀,两手背抄着到猪圈里。福康安也就跟上了,那小子指着一头大肥猪说‘就这畜牲成不?’见康儿点头,不言声过去,冷丁的一杠子扬起打下去,那猪哼也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四蹄翻过来。这小子接着一刀攮进猪脖子里还没到刀根,连打带杀一眨眼工夫就了账了……”